不论是从美奈还是芽庄前往大叻,你的靠前反应都会是:哦,有点凉啊。于是,在大巴停靠站常看到的画面就是旅人们纷纷打开行李,往身上加衣服。在越南这片狭长的国土中,绵延3260公里的海岸线再美,也容易让人审美疲劳,海拔1500米的高地小镇大叻,是个躲避酷热与比基尼的清凉调味品。
小镇怀璧,名曰春香。小镇虽处山地,人们投向它的靠前眼却都落在春香湖上。如此美丽的月牙形湖泊,通常都会与一些美丽神秘的传说牵扯上关系。可惜春香湖的来历一点也不浪漫,它是一个开挖于法国殖民时期的人工湖。1893年,一群厌倦了西贡的闷热的法国探险家发现了大叻,他们请求法属交趾支那的殖民地总督在这里兴建高山避暑胜地。总督欣然同意,于是在1907年兴建了靠前座旅馆。到1912年,法国人的建设已经让大叻形成了市镇规模。20世纪20年代,法国殖民政府将索非特尔大叻皇宫改为酒店对外开放,并在锦黎河上筑坝打造出了春香湖。从此,前来大叻避暑纳凉的欧洲人便络绎不绝。如今,大叻已成为越南人为喜爱的度假小镇,更是越南的蜜月。
向来和“人工”二字连在一起的,都与浪漫绝了缘。春香湖却是个例外。沿8公里长的湖岸走上一圈,只遇到了悠闲的松树、舒适的草坪、五彩斑斓的花圃、觅食的鸽子、优雅的天鹅、亲昵的情侣和幽幽的咖啡香。任何时刻走累了,都可以在草坪上躺下来,望着蓝天白云休息。春香湖面积足有5 平方公里之大,却位于大叻的心脏地带。很少有城镇的中心是座湖泊,除非这个城镇的存在就是为了教人忘记,忘记燥热,忘记喧嚣,忘记奔波,忘记工作。
只是大叻再美,也没能叫法国人忘记家乡。或环湖或依山而建的千余栋法式旅馆、、行宫和私人庭院,以及艾菲尔铁塔形状的无线电发射塔,都是法国人思乡的杰作。形态各异、色彩缤纷的法式建筑使得大叻这座东方城市散发着欧洲风韵,大叻逐渐变为越南有韵味的混血小镇。据说越战期间法国曾要求美国飞机不要轰炸大叻,因为这里保留着法国人对原乡的记忆、情意与品味。
法国人的装点也确实让这个高地小镇变得更加漂亮。涂着绚烂色彩的精巧房子,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,给人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感,总觉得自己是《楚门的世界》的主角,置身于总是风和日丽的巨大影棚之中。
大叻的混血之美只能悦目,而越南常见的街头混血小吃——法棍夹肉则能解馋。一条本无特色的法棍由中间剖开,夹上韧糯的肉肠、爽脆的黄瓜和新鲜的香菜,撒上越南特有的酱汁,咬一下满口留香。越法混血的吃法,别有一番风味。
在大叻,合适的旅行交通工具是摩托车,在蓝天下、微风中驰骋,才不枉费如此清新的空气。
从春香湖向南到Crazy House,相距不过2公里,气质却从轻松闲适陡然转为古怪奇异。Crazy House不止一栋建筑,而是由几座建筑以曲折诡异的通道相连。于究竟是几座,恐怕只有设计者和上帝清楚。这座建筑无法用传统的观念来审视。其中一座外形酷似一棵枯死的巨树,巨大的树洞则是窗户与入口,盘根错节的巨大藤蔓缠绕着其他几座建筑。随意选一个入口进入建筑群,沿着夸张怪异的楼梯,忽高忽低,时而在屋顶上行走,时而通过怪诞的空中之桥,时而遇到凝固的“岩浆”,时而撞见巨大的“蜘蛛网”。有人形容Crazy House像是被泼了硫酸的高迪的作品,总之一切都不合逻辑、毫无规则,即使身临其境,也很难相信这一切是由钢筋水泥造就。你不满于无法选择前行的方向,只是顺着设计师的想法走。于是你故意改变了前进的方向,以为可以脱离Crazy House的魔爪,转着转着又回到原点,才发现不过是落入了设计师的另一个圈套之中。
Crazy House原本是家酒店,只是现在参观者远远多于住客。作为一家酒店,Crazy House只有10间卧室,每间都以动物或植物命名,有象征英勇无畏的中国人的“老虎屋”,有象征勇猛强大的美国人的“老鹰屋”,还有象征辛勤劳作的越南人的“蚂蚁屋”。顶层的房间在床的正上方设计了玻璃天窗,可以夜观繁星。为了营造出真正树洞的感觉,房间里的窗户与墙壁没有一个直角。房间水电齐全,却看不到一根管道。房屋内的装饰和雕塑均为手工制作,造型奇特。而每一间屋子设计也都是与众不同的。Crazy House还在扩建,它将变得越来越古怪。
Crazy House的设计者是位脑洞极大的美女,她是越南第三任总统长征的女儿郑越娥,许多越南人都叫她“公主”。郑越娥早年在前苏联取得建筑博士学位后返回越南,在大叻买下一座古老的法式,并在旁边筑起这座Crazy House。据说Crazy House是她的一个梦,但对于路痴和恐高者来说,这里大概更像个噩梦。
我在Crazy House里迷路时,偶然撞见主人郑越娥女士,当时她正在金鱼池边的小桌祭拜。我在Crazy House中绕来绕去,却始终无法到达金鱼池。我猜想一定存在一条暗道,只有她才能进出。后来与工作人员攀谈,证实了我的这个猜测。
那天刚好是阴历十六,无论大街小巷,很多人家的门口都摆着许多祭神用品。跟当地人聊了聊,得知他们在每个月的满月之日都会祭拜。十五在室内,十六在室外,昨天是为在世的人祈福,今天是为离世的先人祈祷。
不知道是不是在Crazy House里待了太久,出来后再看正常的房子也都觉得怪怪的了。骑着摩托继续向山上进发,想去看看坐落在山顶的德辛教堂。看到当地人潇洒地骑着摩托上山,以为自己也能办到,后落得只能半路弃车改为步行,走了数公里山路,才找到德辛教堂的大门。可惜德辛教堂并不体恤我这一路的风尘仆仆,依然给我吃了个闭门羹。不过,即使只远远望到了外观,也已感受到这座教堂独特的混血风格。中国式金龙、越南式檐角与希腊古典风格雕像,出现在同一座天主教堂中,确属少见。
回程依然难走,好在沿途风光足以让人忽略疲劳。山上建造的法式,除了乡村风味更盛外,还平添一种遗世独立之感。从山上俯瞰整个小镇,像是在品尝一盘点缀着五彩糖豆的冰淇淋。旅途中遇到的那些美景总是像花香,像蜂蜜的滋味,像一阵风吹过耳畔的声音,我们无法长久地停留,甚无法证明我们来过。拥有他们的为数不过办法是将之印在脑海,刻于心上。